什么叫「旱的旱死,澇的澇死」?當絕大多數醫(yī)生都恨不得把經費一分掰成兩半花的時候,有一名神經外科醫(yī)生,卻肆意用課題經費陶冶自己的情操。
事情要從加州大學爾灣分校醫(yī)學院神經外科系的一位研究員周藝紅(Yi-hong Zhou,音譯)說起。幾年前,她曾被被學校的設備管理員問過一個奇怪的問題:你是否在實驗室里使用了一臺價值 5.3 萬美元(折合人民幣約 36 萬元)的相機做實驗?周藝紅很困惑。一方面,她確實沒在實驗室哪里見這樣的相機;另一方面,她更想不明白自己一個研究神經外科的用這玩意干啥。但五年后的一天,當一位同事在停車場遞給周藝紅一個購物袋時,曾經的回憶如潮水般拍打在她的眼前——袋子里裝滿了購買攝影器材的收據,包括 14 臺相機和 46 個鏡頭,總共價值 41 萬美元(折合人民幣約 282 萬元);而每張收據上的購買人都是同一個名字,神經外科系主任許教授(Frank P.K. Hsu,音譯)。
周藝紅將此事向校方進行了舉報。隨著校內審計人員逐漸展開調查,真相也逐漸水落石出……
原來,這位許教授從 2012 年受聘為系主任時,曾向醫(yī)學院院長申請經費創(chuàng)建一個媒體實驗室,用于向社區(qū)居民進行科普,和進行一些外包服務;而每樣器材的購買都是出于「特定的商業(yè)目的」。
而整個醫(yī)學院上到院長下到底層員工,沒有一人了解傳說中的「媒體實驗室」到底在哪;經過審計人員經過反復調查,最終確認了它只活在許教授的描述里。
審計人員們還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疑點:許教授購買的這些設備根本從沒運到學校,而是直接送到了他自己的家里;而發(fā)票上留的也是他的個人郵箱。
許教授解釋稱,這是因為他害怕這些昂貴的攝影器材放在醫(yī)學院倉庫里沒法得到妥善保管,他只能把它們送到家里親自呵護。
更搞笑的是,起初許教授還狡辯稱「我從不搞攝影副業(yè)」,但調查人員們很快又發(fā)現(xiàn),他還把這些頂級器材拍下來的照片掛到網上賣……
后來許教授只能坦白,他確實「賣了,但是賣得不多」,主要還是圖個好玩。
此外,許教授還高強度活躍在社交網絡,在 Ins 儼然是一個攝影博主,——光看這用戶名:「fpkphoto」,誰能猜到許教授本職是搞神經外科的呢。
值得一提的是,許教授曾在 2015 年被記者拍下一張照片;當時的他意氣風發(fā)地站在巴黎圣母院前,肩上掛著他「公費購買」的相機。
而據分析,他肩上掛著的應該是這一款,僅是機身就 40 萬。
真相大白之后,校方給出的處理辦法也只是要求許教授照價賠償,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懲罰,許教授還是在好好地當他的系主任,甚至還在 今年 1 月獲得了 UCI Health「卓越醫(yī)師」稱號——
而這件事甚至壓根都沒被公之于眾,直到最初的舉報人周藝紅聯(lián)系了媒體記者。當記者詢問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相關負責人時,他們表示:「這些違反政策的行為沒有對許教授的外科手術產生任何影響?!?/span>
順便提一句,還錢的事也根本沒必要替許教授操心,他的年薪有 120 萬美元。
要是說這位許教授還象征性地給自己的享受找了點理由,那么接下來這位干脆是裝都懶得裝了。
今年 1 月,紐約城市大學亨特學院 HIV 教育研究中心的前主任,心理學教授杰弗里·希提科(Jeffrey T. Parsons Hietikko)被判處向美國政府支付共計 57.5 萬美元。
根據披露的細節(jié),杰弗里曾拿著美國國立衛(wèi)生研究院(NIH)的贈款用于「水肺潛水旅行、家人乘坐國際航班、在熱帶地區(qū)舉辦生日慶?;顒?,私人顧問工作相關的費用,以及教育研究中心相關活動中的酒水購買」;亨特學院也曾使用 NIH 的資金向杰弗里個人支付了 90000 美元的獎金——這些錢本該用作對當地 HIV 患者的補助金。法庭判決杰弗里的罪名之中,有一條是「向 NIH 贈款開具的個人費用發(fā)票不當」。而如果把這條罪名講得再具體一點,大概就是「前往開曼群島、博內爾島、古巴、哥斯達黎加、斐濟、科祖梅爾和伯利茲,以及開普敦、南非、丹佛、芝加哥和洛杉磯的潛水旅行費用」——統(tǒng)統(tǒng)算在 NIH 公費報銷。
不過挪用經費甚至只是杰弗里所有罪行中最輕的一項,杰弗里領導了 HIV 研究中心 20 余年,該中心也當了杰弗里 20 余年的搖錢樹。杰弗里作風放蕩,每逢學術交流會議,杰弗里都要大辦派對,昂貴的紅酒,餐食,豪華的游艇酒店,毒品,性工作人員一樣不缺。而這個機構已知的最好的晉升方式就是和杰弗里喝酒。在 2018 年,該機構的員工實在無法忍受杰弗里德折磨匿名舉報后,杰弗里極盡荒淫糜爛的生活才得以曝光,最后他因被指控性侵和多項違紀而引咎辭職。紐約城市大學則推進了基金會的改革,并加強了問責力度和財務透明度。